拆解自我(self)
本书提出的观点: 自我/他人的分化始于出生时或出生前,是引起诸多议论的另一个根源,特别是在精神分析相关领域。如果该分化并非某特定生命阶段的任务,则自我与他人的“最终”解离不可能有任何实质性的时间定位。所以,与其把自我与他人的分离看作一个阶段性的发展任务——甚至看作一项发展任务,不如认为自我/他人的分化一开始就存在、并处于不断进展的过程中。因此,婴幼儿主要的发展任务朝向相反方向,是建立与他人的联结,即增进关系。值得注意的是,前文所提及的关于平行系统(感知、认知、情感)基本从出生就开始活跃的研究发现支持本书对自我/他人分化发生时间点的理念。
在考察病理学时,这个理念强调依附(attachment)的策略和问题,弱化、甚至去除对阶段进行概念化——如“正常自闭”(normal autism)、“原始自恋”(primary narcissism)、以及“共生”(symbiosis)——的需求。这并不是说在更晚一些的生命阶段中,作为病理性实体,不存在类似的现象。还是有的,只不过它们的源头不是始于生命的头两年,因此不可能构成特异的病理性机制,后者是退行指xiii向的目标。
简言之,公认的自我感建立在新的世界—自我观念的出现之上,后者伴随婴幼儿能力的发展而产生。
考虑到最初三个前语言期的自我感——显现的自我感(emergent self)、核心自我感(core self)和主体(subjective)[主体间(intersubjective)]自我感——现在我变得不太确信它们的出现是否有清晰的先后顺序,在上文提到的层阶模式中,新出现的叠加在原有的结构之上。在这一点上,我更倾向于认为它们三个是同时出现的,并很可能是由于其动力性相互作用所致。因此,如果我现在写这本书,我会把它们描述为同一个非言语性自我感的三个亚类,具体的原因后文将涉及。
关于非语言期
对非语言期行为的关注同样引起了争论和反思。从事婴幼儿工作的发展心理学家乐于处理非语言性交流,但大多数精神分析学家却不是,他们更适应词汇、叙述性(narrative)阐释和意义。既然本书的目的之一是把发展心理学同动力性心理治疗结合在一起,那么在语言同非语言结合处自然会存在张力——某种扰动的地带。本书的许多见解和影响即来自这个交汇。
首先是构成数据的单位量的问题。婴儿观察被迫处理较小的行为单位,以秒或几分之一秒计算,较小单位的重复或集合构成较大的单位。这种观察法是简略的微分析、但并非完全是微分析。但是,心理治疗师处理的是更大的单位,由耦合的、而不是集合的意义的网络组成,在叙述之中呈现统一的意义。桥接这个缺口的一个方法是找到(或赋予)较小行为单位隐含的、类似叙述的意义。我和其他寻求临床相关性xiv的人都在使用这个方法,其优点和风险将在后文论及。
本书将叙述的观念应用到非语言期,产生的一个后果是为依赖非语言的心理治疗师找到了一种适用的语言。我特别想到的是舞蹈、音乐、运动治疗,以及存在主义心理治疗。这是我的一个愉快的惊喜,因为最初我并未考虑到这些疗法,对它们的了解丰富了我的思想。
在适当的(微)水平处理非语言世界的最有意义的成果可能是它昭示了以下问题的架构: 什么是内部客体(internal object)?它是怎么形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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